周大钟在专心致志地创作烙画。 选取烙铁头。 周大钟创作的烙画作品。 更换“笔头”。 用烙画制作的文创书签。 重庆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体验基地,展架上摆放着周大钟的烙画作品。 在宣纸上勾画羽毛。 电烙铁在宣纸上精雕细琢。 渝中区非物质文化遗产“重庆周氏烙画”传承人周大钟展示画作。
一张单宣的厚度为0.08毫米左右,有单宣、重单、夹宣、二层夹、三层夹等多种规格,厚度随规格依次增加,但即便是三层夹,其厚度也仅有三张单宣的厚度。
在上面写字,笔墨不能太饱,也不宜太渴,更莫说烙画。
烙画,即用热烙铁在物体上熨出烙痕作画。它的古称很美,名曰“火针刺绣”,最早起源于汉代的烙写印,是一门传承2000余年的艺术。
这门艺术,讲究推、拉、顿、挫、皱、擦、磨等运笔技巧,如此烙铁运行才能如毛笔作画一般。而在渝中区非物质文化遗产“重庆周氏烙画”传承人周大钟看来,烙画除技巧的运用外,还在于速度、力度和温度的共同成就。若非要细究,则速度作“画”、力度控“痕”、温度着“墨”;实操起来,则相融相和。
烙画常以竹木、宣纸、丝绢为作画材料,“火针”多“绣”山水、花鸟、人物。渝中区非物质文化遗产“重庆周氏烙画”的特色如此文开头所言——以“铁”作笔,于宣纸之上,以“火”着墨作画。
平常,周大钟也烙画山水、花鸟、人物,但最钟意的还是烙画重庆城。
好个重庆城,九开八闭十七门。周大钟烙城门:城门建于山,与江相望,以梯相连。江中载人载物的木筏一字排开,吊脚楼在梯道两旁层层叠叠,人担着物,马驮着货,爬坡上坎,往城墙走去。画上是旧时重庆,看画的人追忆往事。
好个重庆城,老街老巷有故事。周大钟烙山城巷:巷子里的百年建筑仁爱堂,钟楼残缺了一角,被写实性地表现出来。“老重庆”一眼便知山城巷,观光者循着这“残缺”听历史。
好个重庆城,旧貌新颜存光景。周大钟烙十八梯:八十年代的老式砖房,树影铺洒的石板路,沉睡的记忆瞬间被唤醒。今夕对比,是时代的变迁、是城市的发展、是生活的向好。
解放碑、洪崖洞、戴家巷、鹅岭公园、吊脚楼……在周大钟的电烙笔下,有重庆的很多“面”,也有他的家乡情。“我是土生土长的重庆人,想用自己的方式寄情对家乡的热爱、寄托乡愁。”周大钟向记者展示起他烙画的老重庆十七座城门,有最初的1.0版,有进阶的2.0版,还有书签样式的浓缩版。可从中寻出他烙画技艺的日渐精益,也可从中感受他对家乡的浓浓深情。
烙画绝不是一个速成的艺术。一幅50厘米×50厘米规格的烙画就要花上四五天时间精雕细琢,每天约用时三四个小时,完成一小幅烙画至少也是10多个小时。在那10个多个小时的作画时间中,先脑中有意,再落笔成形,除了持电烙铁的手是动态的,外界一切于他而言都相对静止的。
惊讶的是,不及小拇指指甲盖大的烙铁头都是周大钟自制的,虽然乍看都是细铁丝、“凸”字马蹄形,但细观之,可大有文章。“凸”字的顶部更细、更尖的,是用来画细节的,如鸟儿丰满的羽翼;“凸”字的顶部更长、更细的,是用来勾线条的,如花朵的花瓣、花茎等;“凸”字的顶部更尖、底部更宽的,是用来晕染作画的……不同的烙铁头,搭配勾、勒、点、染、白描等作画手法,就可烙出丰富的层次感。
其实,周大钟并非专业出身。他真正开启烙画的传承与创新之旅,也是在退休之后。
说起与烙画的结缘也挺有趣,只是因为一次闲来无事,周大钟突发奇想,用修理电器用的电烙铁在旧木板上随意烙了一朵花,就突然发现了这烙画的妙趣之处。
周大钟无师自通,也勤奋刻苦,大部分时间是自己在木板上烙画,摸索、练习、自省、改良、精进。随后,拜市级非遗葫芦烙画师张居常为师,多年后形成了自己的烙画风格。
最初,周大钟是在木板上烙画,直至家中烙有画作的木板已经堆满,他开始尝试在竹筒保温杯、竹筒咖啡杯上烙画,最后专注于在宣纸上烙画。截至目前,周大钟所创作的烙画已有500多幅。
如今,周大钟是重庆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体验基地的烙画老师,他也走进渝中各中小学校园,带领青少年沉浸式领悟烙画之美,感受非遗魅力。“烙画需要心无杂念、沉心静气,关键在于坚持不懈、刻苦努力。”周大钟说,他希望更多人体验烙画、了解烙画、爱上烙画,也很愿意为烙画的传承和创新贡献自己的力量。正如他所说的——只要想学,我就教。